经济形势究竟如何复杂
上世纪80年代,以放松价格管制为特点。当时最发财的莫过于从价格双轨之间来回“折腾”的“倒爷”。如果说可以把“倒卖批文”、把计划内价格转化为市场价格获利的行为,视为改革的成本而容忍的话,放开价格带动中国改革总体上实现了成功。
90年代,管制放松主要表现为国有制单位对宏观经济控制力的放松上。在这一期间,相当数量的国有企业被关闭、变卖、转让或者以引入多元主体的方式股份制化。同时,民间活力被极大释放,私营业主可以更多地介入到制造业中,从而促使中国迅速成为世界工厂。
进入新世纪(002280),全国范围内的住房体制改革使中国人终于从住“单位的房子”到拥有自己的住房。表面看是房地产开发热,其实质是对土地、矿产资源、能源等一系列生产要素采取市场化手段以放松管制,其后出现的投资热潮自然推高了经济成长,当然也带来了现在的“资产泡沫”。
过去三十年、三个阶段,每个阶段都有负面的暴富形象,无论是“官倒”,“侵吞国有资产”还是“房地产开发商”、“黑心矿主”。但我们仍然要承认中国经济发展,以及市场化程度提高的事实。
自两年前开始的全球经济危机后,中国领导人在应对危机时更喜欢表达“困难与复杂”。我的理解:领导人真感到困难与复杂了,不是假的,不是托词,而是真的。
过去六十年,可以说前三十年管、后三十年放。这一来一往的经验表明,管有管的道理和目的,放有放的原因和效果。不一定非常关乎市场与计划,不一定关乎西方制式与东方传统。自古中国治理社会就有自己的办法,管经济的手法自春秋战国以降,概与当今流行者并无实质差异。
我说这些,可一点都不想搞民族自大情结,也没有一点排斥先进的意思。我是想和投资者说,中国的文化传统中极其强调“社会治理”,经济活动也是“社会治理”的一部分,而且可能是最重要的一部分。如果我们无法摆脱掉自己的文化、自己的传统,就只好接受“治理与被治理”的现实。
对于当下的领导人来讲,现在也许又该是重新拿起“鞭子”的时候了——当“放”了三十年后,环顾四周发现放无可放时,“收”然后再“管”应该正在考虑之中。管放循环不是一个好东西,但如果是不可避免的,投资者也需要对此保有清醒的认识。
幸好(希望这个幸好的确存在),今天的世界不同于往日的世界,今天的中国不同于往日的中国。这最大的不同就是,世界已经联到了一起,中国不在与世界的其他割裂,中国不再只是围“中”之国。
根据中国商务部公布的发展规划,预计到2020年,我国包括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在内的总贸易额将达到5.3万亿美元左右,其中,货物贸易额约4.3万亿美元,服务贸易额约1万亿美元。货物贸易出口额将达到2.4万亿美元左右,占世界比重约10.1%,居世界第一位;进口额将达到1.9万亿美元左右,占世界比重约8.2%,居世界第二位。服务贸易出口额将达到0.5万亿美元左右,占世界比重约8.1%,居世界第二位;进口额将达到0.5万亿美元左右,占世界比重约8.7%,居世界第二位。
我相信这就是当今领导人慨叹的,复杂。因为广泛联系的存在,因为广泛比较的存在,中国已经不能拿自己的办法治人、治己,中国必须要与世界保持默契——如果还不足以做到同步的话,起码不能让世界不理解、不接受。我相信使用那些自己并不熟练的方法做事,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最大挑战。而我们的领导人不但要自己面对挑战,还要带领中国上下数以千万计的官员们一起做。
中国与世界已经无法分割。这是中国的投资者完全可以看到的未来,但对当前的领导人,却仍然有一段相当“困难和复杂”的路要走。现在看起来,尽管有很多失误的可能存在,但是,我想对投资者说,犯大错的可能并不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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